棋盘
无常之神墨丘利
@光学传染病 在风里偶然想到他，与您。
这座城市被无常之神墨丘利所统治。白翅的神明出于新兴的崇拜，永恒佩戴暴风，轻盈与超越。你住进这座城市，心里只想到远离；而行走在树林和溪水的交响中，恍惚想起这梦见或已错过的风景。神使从未宣称他加冕了人间的王冠，而每当滔滔雄辩的智慧闪现于某个人类的唇齿之间，这集中了远古世界诸神流传人间的馈赠的天才总要在思维的虚空中遥视吞吐璀璨花火的城市，他吐出一口气，“以赫尔墨斯之名”。
神使只宣称他曾踏足人类的棋盘。在他初临人间时，于浮云万端之上创造了方圆而变幻无穷的象棋迷宫。这是一个古老的数学游戏，从一粒米，到中亚最强盛帝国数十年的积蓄。从一个不可续的瞬间，到无数分子整齐排列的时间之水。智慧是唯一的钥匙，它在人间有无数的分身，油彩斑驳年轻人骨相清明的脸，或墓志凭文体和修辞的递变复现死者的一生。马就是一匹马，象也是一只象；王后是某一位王后，国王是另一个国王。神使飞逝的脚步比夜莺引吭高歌时流逝的繁星更为迅速，马早已踏入尼罗河之侧的陵墓，或者站成石柱上横踏万里的威势。只有奔马逃逸的姿态，至今仍留在城市的记忆。
远在罗马和拜占庭之东，世界的其他地方，我们也见过永恒的表征。时间以截然不同而殊途同归的速度表示万物自生到死的循环过程，驼铃响在流沙的舞蹈之间。细密画以黑色曲线模拟恒河上朝阳的升起。山水平远，一望而生不尽的幽玄。水墨藏在画家搁置的笔里。无尽是一种枯朽，腐烂是一种恒常。
年轻人受永恒的拥吻，它张开双臂，尽管只爱那一瞬灵智的闪光。你张开灵魂上不寐的眼去颂赞无常的神明，他已飞入另一场欢快的梦。香烛流泪在叹息桥的河水，面具上的纯银照月光皎洁。请看，年轻的姑娘，你面前的陌生人。
